2023-03-23 来源:
□鲁雅君
老家有句俗语:懒正月,馋二月,哩哩啦啦到三月。意思是正月里过大年,不仅天天吃好吃的,还不用干活;好吃懒做的一个正月即将过完,正心有不甘,又想到还有个二月二,可以吃猪头肉。就这样,哩哩啦啦到了三月,好吃的吃完了,该忙干活了。
勤快的庄稼人,从过了正月十五就开始备耕春耕了。他们把深秋积的农家肥,趁着泥土没解冻、大地没翻浆,早早送到田里。
过了二月二,父母要做的一件大事儿,就是炒酱。二月炒酱、八月腌菜都是农家大事儿。相比起腌酸菜,炒酱的程序更复杂。
那时每次炒酱,大概要炒三、五十斤黄豆。有时黄豆不够,就用苞米代替。母亲先用簸箕把黄豆和苞米簸干净,父亲则点燃一灶牛粪,然后帮着母亲翻炒黄豆。母亲总喜欢用牛粪烧火,说火势不紧不慢,而且不像沙巴嘎蒿子,烟大,燃得快,须得一个人蹲在灶坑盯着。
等做酱用的黄豆和苞米都炒熟,父亲还要亲自炒一锅火候老一点的黄豆,倒入事先调好的放了葱花的椒盐水里。随着滋啦一声响,一团带着香味的热气蒸腾而起。然后盖上盖子焖一两个小时。再打开时,一盆香喷喷的盐豆就端上来了。
那可是我们在二月二之后吃到的最好的下饭菜了。
至于随后还要把炒好的酱豆放入大锅烀烂、用水桶挑着到石碾子上压成泥、拿回来团成团、再找个干净通风的地方放置酱蛋,让其慢慢发酵,等等一系列程序,都是约定俗成的。村里家家户户大抵如此。只不过我的父母做得比较郑重仔细而已。
二十年前,我还仿照父母的做法,自己做酱。炒酱豆时也会焖一碗盐豆。不过一直没有父亲做得好,不是硬了,就是咸淡不均,而且香味也不如父亲的盐豆浓。后来住楼房,没有大铁锅炒酱豆不说,碾酱面、晾酱蛋都成了难题,也就懒得亲自动手了。只是偶尔还会炒盐豆吃。虽然不如五香花生米招人喜欢,吃了还胀肚子,但有时是真想吃,尤其想吃当年父亲做的盐豆。
那是岁月留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前农村的痕迹了,早已淡化。
责任编辑:苏伦高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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